PureSnow.The Master of Fire
Chapter 1 For the One Who Was Here
Waits makes time feel longer.
Thousands of falling snow, thousands of flowers withered and bloomed.
He walked through these years alone.
His hair was gray, just like the color of ashes.
冬季、常綠的森林飄起了細雪。
森林深處,火神的殿內,一片莊嚴的寧靜。
就連針掉落也會被聽見的靜默下,傳來了哈欠聲。中央的火神塑像前站著一名精靈男子,靠在神像前打著哈欠。
他的穿著十分奇特,上身是捲起袖子、胸口大開的長袍、下半身穿著皮褲,腳上沒有穿鞋子。鞋子跟襪子被扔在祭壇的水池邊。
青年手上掛著繁複的手環,胸口畫著紅色的法陣,看來是祭司。
貌似祭司的青年頻繁的打哈欠,很快地,他被睡意擊敗。青年睡眼惺忪地爬上神像,在張開的火神像手掌上躺下。
起初有些不舒服,扭了幾下,終於選了個舒適的角度,安心地睡了。
「尤——爾——你又在偷懶了!」
尖銳的聲音穿過大廳、進入腦內,神像上的人翻了個身,摀住耳朵。
少女氣急敗壞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數到三,你給我下來。不然我就把你拖下來!」
青年蠕動了幾下,搖搖晃晃地起身。
本以為他要起來了,沒想到竟然又倒了下去。
「尤爾.利基特!」
被叫做尤爾的青年這才爬起來,半瞇著眼睛,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他抓抓頭髮,半夢半醒地看著憤怒的紅髮少女,「午安,葛羅莉亞。剛睡著就聽見如此熱情的呼喚,真讓人感到榮幸。如果是夜晚的邀請的話,不論何時都有空哦。」
少女清秀的臉蛋微微扭曲,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什麼午安,已經晚上了!尤爾,你給我從上面滾下來!發生大事了!」
「什麼事?」
「你來就知道了,快下來!」
「不,要。」
「你……啊,我不管了!」
少女被氣走了,踏著憤怒的重腳步離去。
尤爾閉上眼睛,享受屬於自己的寧靜。
感覺頭被輕拍了一下。意料之外的聲音傳來。
「尤爾,起來了。」
細柔的少女聲音。
聲音慢慢地接近,隨著接近的語音靠近的是、撲鼻的香氣。
「我睡著了,睡得不省人事啦。」
像是加了太多蜂蜜的蛋糕那樣、甜得發膩的香味。
輕盈的腳步聲,一雙手輕撫臉頰,指尖輕劃過嘴唇,「既然這樣的話,偷偷做什麼壞事也不會被發現囉?」
挑釁似的。
溫熱的吐息在臉上。
「親下去的話,王子殿下會不會醒來呢?」
身體更快做出反應,尤爾吻了上去。一手抱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輕托著他的下巴。不太意外地、沒有太抗拒的神色,被抱在懷裡。
她制住了尤爾要落下的第二個吻。
「尤爾,你有客人。」
「啊?客人跟妳比起來,客人比較重要嗎?」
帶著什麼暗示似的,腰上的手緩緩往上移,曖昧地。
「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哦?」
尤爾漫不經心地支住頭,她的臉上帶著三分寵溺,三分容讓,剩下的則是不耐煩。看來似乎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是葛羅莉亞剛剛說的事情嗎?」
尤爾收斂了輕慢的態度,半睜著眼睛,一副慵懶的樣子。
「沒錯。你的神族朋友受傷了,他來族裡說要見你。」
「……妳說什麼!你是說由希嗎?」
她微微點頭,尤爾的臉色大變。讓人有點吃醋啊,這反應。
認識這個人幾百年了。數百年的時光中,他在很多人的生命中留下痕跡。卻從沒有人能夠在他的生命停留。
她需要非常克制,才能夠藏住出嫉妒的神情。
「那麼,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尤爾沒等她回答,輕盈地跳下幾公尺高的神像落地。連鞋子也沒穿,口裡喊著「葛羅莉亞!」,不耐煩的少女出現後,要求她立刻帶路。
「哦,終於醒了啦。放心,那個神族沒怎麼受傷。倒是你,這臉色……」
「好啦、好啦!對不起,美麗的仕女葛羅莉亞小姐,請您儘快帶我過去。」
一如既往的油腔滑調。
她依舊坐在神像上,動也不動。沒有受到邀請,她就順勢不跟尤爾過去。帶著些許陰沉的目光送走他匆忙的背影。
在他的漠然面前,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眼淚如此,悲傷亦然。
—
Chapter 2 Only Ashes Remain
He is the first son of fire.
Just like his father, he was not good at waiting and forgiveness.
He would never stop shining until the last segment of his spirit break.
來自神族的不速之客被安排在神殿內室休養。是葛羅莉亞發現他的。跟平常一樣整理神殿環境後,她在房間內稍事休息。
本來幾乎要睡著了,一陣濃郁的味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起初只是不起眼的氣息,不久以後,那股味道轉為濃烈。
這是血腥味!
意識到這一點後,葛羅莉亞從床上彈起來,緊張地循著血腥味,便找到倒臥在森林中的青年。令人意外的是,這個人她也是見過的。
很難想像這個人有這麼狼狽的樣子。
神族青年的名字是由希.海亞,他是遙遠東方的水底之民王儲,幾年前放棄了王子身分,如今以自由學者的身分在大陸各地旅行。他跟尤爾是舊識,偶爾也會拜訪精靈森林。在尤爾的協助下,他能夠自由進出火神神殿,並且擁有大圖書館的閱覽權。
淺藍色長髮披散,身上帶著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白色衣服染上暗紅色的血跡。
長長的血跡在行經的道路上留下痕跡。
他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簡直像是死了。
「天啊!」
葛羅莉亞衝了過去,探了鼻息,確認他活著的時候鬆了口氣。緊急給他施了簡單的治癒術,他的狀況依舊不見好轉。
因為緊張,咒語好幾次唸咒,手克制不住地顫抖。
在葛羅莉亞的努力下,由希微微睜開眼睛,勉強對她微笑,「妳好,葛羅莉亞小姐。很抱歉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我想見尤爾,可以替我找他來嗎?」
他的禮貌甚至冷靜讓葛羅莉亞有點火大,她皺著眉頭,「都這種時候了,還打招呼?」
由希偏頭想了一下,「或許我應該先說謝謝?」
這個回應讓葛羅莉亞很生氣,她很努力地忍住毆打傷患的衝動。更讓人難以忍受的不只這個,身受重傷的他竟勉強撐起身體。這個動作帶起了傷口,咳出鮮血。
「別亂動,我去找其他人來幫忙。」
葛羅莉亞第一個就去找了尤爾。
他正在神像上睡覺,葛羅莉亞放棄找他,也只能通知其他人前來協助。在其他祭司的協助下,由希被帶到神殿的內室,祭司們輪流對他使用治癒咒語。
他的失血量很大,若正常人早就死了。
在治療過程中,由希顯得很冷靜。
他看著自己綻開的皮肉在治癒魔法下復原,臉色不變。
最讓人嘔血的是,他在治療過程中唯一說的話竟然是:「燄祭司的治癒咒語很特殊,並不是直接使用魔力、也不是召喚元素,但也有些部分很類似……像是兩者的結合。魔力運作的方式相當特別。」
負責治療的祭司傻了眼,說不出話。
由希觀察自己的傷口,也研究魔力的流動。他從懷裡拿出染血的筆記與筆紀錄起來。
從沒見過如此讓人生氣的病患。
第二次,葛羅莉亞終於找來了尤爾。
他匆忙地過來,喊著由希的名字,「由希!」看見他的傷口,皺了眉頭,「發生什麼事情了?竟然有人讓你受傷?」
「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可能的話,我不太想麻煩你。」由希微微苦笑,「有一些事情比較麻煩,但是我想我自己可以處理。」
「你這是認為我不能幫忙嗎?」
尤爾雙手抱胸,臉色不好看。這話講得很衝,像是挑釁。葛羅莉亞看著尤爾,又望著由希,顯得有些擔憂,卻也不敢插嘴。
由希搖搖頭,「不,我相信你。或者說,我只相信你,所以我才會來找你。但是並非為了請求協助。」。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件事情不適合、也不該讓你插手。尤爾,你很自由,但是你仍然是精靈的燄祭司、火的子民。」
「啊啊,是啊。所以,你要我在朋友受了重傷來這裡的時候,說了『原來如此』,裝做什麼也沒看到嗎?」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告訴我。」
對話的氣氛劍拔弩張,像是隨時會吵起來。尤爾臉上明顯寫滿不悅,平時漫不經心的態度完全消失了,顯的咄咄逼人。由希沒有被他的氣勢影響,微微蹙眉,像是思索著。
可說出的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嘆了氣,:「……我想喝水。」
最尊貴的精靈、火焰的繼承者,這就弄了水來,恭敬地捧上。由希倚在床上,接過尤爾遞來的水,尤爾卻把手收回來。
「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當然,那就是為什麼我會來這裡。」
一句話解釋了一切。
尤爾就真的不追問了,選了由希床邊的位置隨便坐下,這就開始數落起來了,「你不是說你是大魔導師,怎麼還會受傷?」
「那情況特殊。就算是你,也未必也辦法全身而退。」
「哦?因為敵手是美人嗎?」
「……是男的。」
「天啊!這更慘,你竟然看男人看到發楞啊。」
「……」
病人臉色似乎變得更難看了,瞪著尤爾。對方依舊不關痛癢地笑。
由希對他怒目相視。
「哈哈哈哈哈——」
不久,兩人相視大笑。
—
Chapter 3 The Heir of Wisdom
People who live in the east city under water is called “The Heir of Wisdom”. The dominator of the city is called ‘Lord of Water’.
The City of Water is one of the coldest city in the world.
He was the father of those people.
They inherit his spirit, and live under water for thousands of years.
由希跟離開了水之都,也離開了妻子。
根據他的說法,他原本以為攻擊者是反對派的神族,並沒有在意。
水之都跟他種族的人不一樣,他們爭權,但有個不成文的規則:不論如何,都不該傷及人命。若違反了原則,即失去繼承權,並且受人唾棄。為了繼承權傷人對他們來說是道德的最大汙點,比任何事情都嚴重。
離開水之都後,攻擊似的試探並沒有消失,反而加劇。
「我本來以為目標是葉,但是,我離開水之都以後,葉就不再被攻擊。他們的目標是我。」
「該不會是瑞頓公爵那裡的人吧?」
「不,不是。離開水之都的時候,他們攻擊了若伊。」
「哦,所以你是為了她受傷嗎?」
這形容讓由希感到不快,「幫助她是理所當然的。」
「不,你才不是那樣的人。你會幫助她,只是因為你認為自己對她有責任感。若是不相關的人,你大概會花時間評估,再決定要不要出手。」
「尤爾,我不喜歡這個話題。這也不是重點。」
尤爾聳聳肩,「好好,那你說說看。」
由希沒有回答,半閉著眼睛。
「尤爾,我覺得他們的目的是藍月之牙。這很奇怪。藍月祕寶雖然是優秀的魔導具,但是只有特定血統的人能夠使用。就算讓他們拿到了藍月之牙,也無法使用。解構式使用的符文是冷僻的文字,除了我以外幾乎沒有人能夠解說。殺了我,就沒有人能夠解構,也失去了魔法的價值。月牙石並不是很珍貴的寶石。」
尤爾臉色凝重。
「你剛剛的推論有個漏洞。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能夠解構,不是嗎?」
這個可能性讓人毛骨悚然。由希皺眉頭,但並沒有反駁。
「事情似乎比想像得更麻煩。」
由希的語調與話的內容不同,顯得非常冷靜。甚至冷靜過頭。
他的手劃過胸口的傷痕,輕撫著外露的骨頭,彷彿與愛人纏綿那般。彎起的笑容溫柔地讓人毛骨悚然,「……不是很有趣嗎?」
「有趣?」
「跟那個人為敵。」
「比你的性命重要嗎?」
「我逃不了,也不能逃。只能夠享受。被逼得這麼狼狽,還是第一次。」
一般人這麼說,代表想要報仇。但由希不生氣,甚至覺得有趣地笑著。
尤爾知道他的性格,跟所有喜歡由希的人一樣,對這一點感到非常頭疼。他這種強者的傲慢是性格的一部分,難以撼動。
本來想要訓誡的話全吞回去。
對這個人說;「小心安全」之類的話毫無意義。他不理解憂慮,對擔憂也毫無興致。
「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他的目標是藍月之牙,不管怎麼樣,對方都會找上門,總有天會找上你。」
「就是說,你要暫時在這裡住下來?」
「差不多是這樣。如果害怕被連累,可以說一聲。」
尤爾咧嘴笑,露出虎牙,「怎麼可能!」
由希在神殿內住下了,在尤爾庇護下養傷,並被允許進入精靈的大圖書館。
葛羅莉亞對由希相當好奇,經常遠遠地偷看由希。
相對於抱著浪漫想像的少女們,葛羅莉亞對於由希的評價很簡單:「很像神族」。
不能夠說是褒貶的詞彙,尤爾被惹得捧腹大笑,「自視甚高、傲慢、優雅、高貴,這是精靈對神族的評價。」
由希斜了他一眼,「感謝你的解說。」尤爾又湊過去,「神族對精靈的評價呢?」
「如果你是拐著彎問我對你的看法的話,那麼……」由希的目光在尤爾身上繞了一圈,尤爾一臉期待地湊了過去。
由希說:「你破壞了我對精靈的印象。」
「……你的形容真是一如既往的精準。」
在精靈森林的途中,由希身邊多了一個妖族侍者,屬於黯語族,能夠化身成人類、說人類的語言,但由希跟他沒有正式契約。由希離開時,那個妖族也跟著去了。
他學會了治癒魔法的使用方法,並在精靈的大圖書館裡學會了幾樣困難的水屬性魔法。
但由希只在精靈森林停留了一陣子,獨自離開。離開的時候,尤爾沒有給他送別。
不久以後,尤爾離開黑森林獨自旅行,幾年後回來。葛羅莉亞聽尤爾講起由希、提到他的近況,只簡略講了他在魔王的保護下進行研究而已。
下一次由希再來,帶著難得凝重的神色。他們討論了人類的思想,講一些很複雜的話、討論貴族的責任、人類的共和體制、複合魔法的原理以及使用的方法,但有時候也像是普通男性的話題。
他們也談女人。
講到過去共同認識的人,由希剛分手的妻子、神族的王,還有,最近在旅行者中很常出現的兩個名字。這兩位都是王家之人。神族的小公主、芙薇亞希的代言者、莉羽美貌的繼承人,還有最後一個,這位公主將是神族的首位女王;傳言公主性格溫柔、好相處,在平民之間也很有人氣。天羽的神族甚至水之都的人們都喜歡他。
另外一位,是魔王的幼子,龍.曼德沙。
「怎麼樣,你見過那位公主殿下嗎?」
由希微微笑了,「見過,但跟你想像的可能有些落差。」
「不漂亮嗎?」
「不,不是,那些讚美她確實受之無愧。」
這回應讓尤爾感到疑惑,「那問題在哪裡?」
「會是相當奇特的女王吧。」
這對由希來說,是至高的讚美。由希很少稱讚別人,說是「奇特」就是對她有些興趣。尤爾「哦」地笑了,「喜歡嗎?」
「神族王曾問我願不願意娶她,但我拒絕了。」
「嗄、真是太可惜了。」
由希像是想說什麼似的開口,最後又閉上嘴巴。
尤爾難得沒有插話,他從由希口中讀出了某種特殊的情緒,但他須要時間醞釀。
不久後,由希開口了:「尤爾,神族跟魔族也許很快就會開戰。」
對精靈提起人類的爭鬥不可思議、並且愚蠢。他們在歷史中總是旁觀者,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尤爾算是對大陸的狀況相當清楚的精靈了,但他只是清楚。
尤爾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他並不關心這件事。
由希很明白。
精靈撐著頭,完全不掩飾覺得無聊的表情,「為什麼?」
「神族的保守派開始躁動,他們想要魔族王的頭顱。他們給魔族送了信,邀請魔王進行和平對談。我想徹會答應他們的邀請。」
「這對神族來說真是了不起的一步。」
「我有不好的預感。」由希說。
—
Chapter 4 You and Me
尤爾在聽由希說話,但並不是很專心。
由希知道並理解這一點,卻還是說了。也沒有表示憤怒。他並不打算插手,也不是抱怨。但這對他來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才選擇說出口。
但是、就算是由希也會有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吧。
尤爾並不是人類,他從來不會像人類一樣思考。
人類的戰爭是歷史的一部分、和諧也是,就像是光與影子並存那樣理所當然,甚至沒有阻止的必要。爭鬥是他們的本性,就像精靈的和諧一樣。
但由希是神族。他不喜歡戰爭,想要試著阻止。
就算他表現出冷淡的樣子,在神族與魔族之間往來,心底也是向著和平吧。正因為他期待或者相信神族與魔族能夠接受這樣的存在、才會期待改變。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由希的存在確實改變了神族與魔族的思考模式。他們接受了神族的由希,也接受了魔族的由希。但這件事情也只有可能在他身上發生。
他們接受的並不是他的血統,首先是屈服在他的智慧以及帶來的好處。
千年以來人們的觀念並沒有改變。
「因為活著,才會想要掙扎的活下去。」尤爾說。
由希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尤爾並沒有解釋,隨便地摸摸由希的頭,「我們去喝酒吧。」由希對於他的碰觸表現了難得的服從態度,似乎真的有些心事。
尤爾可以窺探,但他沒有這麼做。
若不是真正理解的話,等待就毫無意義了。
看著由希一口灌下啤酒的樣子,尤爾知道自己的責任還沒有結束。由希的第一任妻子堤葉就曾說過,由希對於尤爾太過依賴了。但是那種情緒並不是愛。
全盤的信任、心靈的依靠,就像是對父親、對兄長的情緒。也像朋友。直接詢問由希,他不會承認,他這一點確實很像小孩子。
「尤爾,我想去東方。龍族的禁地。」
「哦、為什麼?」
「我去見了溫.瑪格林。」
尤爾猛然轉過頭,「啊?」
相對於尤爾的激烈反應,由希一派輕鬆,「我跟她有個協定。我幫助她完成魔法陣,她幫我找燄聖皇的史詩、尋找相關的情報。」
「……你真的要跟她合作?」
「不,這不是合作,只是各取所需。她說,龍族壽命很長,知道一些關於火神的事情。而且,他們跟精靈不一樣,只要能夠給他們足夠代價,就能夠得到想要的情報。作為條件,我要帶水龍的核心回來。」
「你確定嗎?」
尤爾的再三確認讓由希感到有些奇怪,「你好像不太情願我跟她有接觸?」
「那是當然的!那女人是巫妖,不管她怎麼自稱的,她跟她的女兒都是死人。死人在活人的世界流連了千年,不可能只是想活著。」
由希從像是他的提示裡發現了什麼,笑的意味深長,「是嗎?我以為人們都尊敬黑森林的女巫,就連神王也邀請她參加女兒的生日宴會。」
「希尼斯那小子會為這個愚蠢的舉動付出代價。」
「但,那是他心甘情願的。」
「你想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
「我就是不想死,所以才來找你。」由希講得輕鬆,尤爾皺著眉頭。
兩人互不相讓的瞪視,由希的從容、尤爾的不甘願。
最後尤爾舉手投降,「好、好、好!我幫你就是了。我可不想看到你早死。」
他們一起去了龍族的禁地,見到了水龍。
由希變得能夠用水元素迅速治癒身上的傷口。他距離答案越來越近。尤爾會在他即將找到答案時,給他一個誤導似的提示。他們的旅途在黑森林女巫的刁難下,越來越長。
由希的魔法與結界,也在一次次的冒險中越來越純熟。
他們在旅途中見過了水之龍,並且受到了他的允諾,水龍願意成為由希的契約者。
答案越來越清晰,由希卻渾然未決。
後來,魔族小王子死亡、幾年後神族的公主也被送進了黑森林的墳場,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白了。由希為了滄雨,暫時留在聖法提加。尤爾不喜歡神界首都,先離開了。
他們把滄雨留在房間。
由希回到房間時,滄雨已經不在了。
桌上的紙條寫著一行字。
「用藍月之牙換回你的女兒吧」,寫的是神族語言。
信的背面印著的花紋,再熟悉不過。
他將信紙捏揉在手上,踏入神族皇宮、見到了一臉憔悴的神王希尼斯,還有滄雨。他救回了滄雨,但沒能救回他們的女兒。
帶著受傷的滄雨離開神族皇宮時,由希面對滿臉罪惡感的神王希尼斯,扔下了詛咒。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到死為止,我都會站在你們的對面。」
尤爾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由希與滄雨已經分開了。
聽他用淡然的語氣敘述整件事情的經過時,已經是結束後好段時間以後。
他的眼神變了。
因為滄雨而稍微溫柔的目光,一下子恢復原狀。
他的心裡由和煦的春天、變成了嚴冬。
-END-
2012/8/7 PM 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