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者-歲歲年年
「就算妳變成老太太，也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 艾昂 x 芙蕾雅，永生的聖者 vs 人類的組合。
- 結局之後 30 年，芙蕾雅外觀 4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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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昂注意到，這是今天以來芙蕾雅第六次盯著鏡子看了。
她盯著臉頰上的皺紋，好幾次不斷碰觸，像是想確認它是否存在。有時候她會因為光線的眷顧而鬆了口氣，更多時後會無意識咬著嘴唇，維持她少女時代的習慣。
她實在看得實在太久，艾昂忍不住懷疑鏡子裡面是不是住著什麼他看不見的怪物，搶走芙蕾雅的注意。
但不論用什麼魔法探測，那不過就只是面廉價的鏡子，裡面沒有妖精、更沒有惡魔。
如果只是這樣，艾昂還只會把這當成芙蕾雅的新興趣不加干涉。
可當芙蕾雅拒絕他的摟抱跟親吻的時候，艾昂開始感到有點不高興。
「芙蕾。」
「嗯？」她仍盯著那面鏡子看，手裡拿著不知名的粉末抹在自己臉上，仍然沒有看他。她仔細地將膚色的粉底抹在臉上，接著朱紅色的口紅。鮮豔的赤紅給形狀漂亮的嘴唇抹上艷色。
於是，艾昂垂首親吻了她的後頸。
芙蕾雅受驚地「啊」一聲回過頭，嚇了一跳，掩住了頸子。「你、你在做什麼？」
「……妳可終於願意看我了。」艾昂說著湊上去吻芙蕾雅，她別過頭閃避。
「會染上口紅的。」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艾昂半強迫地吻了她。舌頭靈巧地入侵口腔，艾昂無視她的抵抗加深了這個吻。直到芙蕾雅臉色泛紅地喘著氣，手掌軟弱的推拒，她才終於鬆了手。
芙蕾雅抬起頭，看見艾昂的眼神忍不住吃了一驚。
她已經很久沒在艾昂臉上看到這種臉色了，不滿、沉鬱，藍紫色瞳孔中滿是與聖潔氣質相悖的佔有欲。
艾昂神情淡淡，目光不似平時溫柔，帶了點聖者居高臨下的傲氣。這個吻比平時重了一些，艾昂像是被抹了口紅，嘴唇是鮮艷的紅色，看來聖潔又邪氣。
芙蕾雅忍不住看呆了，這才笑道：「你跟鏡子吃什麼醋啊？」
「妳還是很在意外表。我說過很多次，這一點也不重要。」
「……平時這也就算了，但是，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參加諾泰夏的國宴，還要穿禮服！」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
「我想要漂漂亮亮的站在你身邊！」
艾昂口吻不太客氣：「就像花瓶一樣？」
兩人相處多年，芙蕾雅也知道怎麼回嘴了。
「沒錯，只有最漂亮的花瓶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聖者大人身邊。」
艾昂沒回答，從上到下以品評的目光打量著芙蕾雅。「考慮到妳的歲數，這很困難，我勸妳放棄。」
「你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這時候應該說，在我眼裡妳永遠是最美的！」
「我說過很多次，每次妳聽了都會生氣。別人的眼光就那麼重要嗎？」
「對。」
艾昂幽幽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那我以後就不去宴會了。」
「這怎麼行，我期待了很久，也訂做了禮服！」
艾昂安靜地看著她。
芙蕾雅挽著他的手開始撒嬌，艾昂依舊毫不動搖。
距離宴會只有三天，芙蕾雅只好鍥而不捨地撒嬌尋求艾昂回心轉意。艾昂很固執，讓他改變心意難如登天。即使是芙蕾雅，也只讓他改變過一次心意。正當芙蕾雅心死準備放棄時，宴會當天，艾昂為她帶來成套的白色披風、香水以及一套化妝品。
「有一天妳的皺紋會比現在還多，可能也會變成一頭白髮。」
「……」芙蕾雅不曉得應該說謝謝，還是先擰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嘴。
「就算妳變成老太太，也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於是，艾昂與芙蕾雅仍參加了博爾洛登基三十年的晚宴。
家裡那面巨大的鏡子被扔在了一角，細微的皺紋仍然隨著歲歲年年的流逝攀上了一度完美精緻的臉龐。
這時候芙蕾雅就會想起艾昂難得說出的情話。
她決定，要成為艾昂眼裡最漂亮的老太太，只為他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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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芙蕾雅從皺紋的詛咒中解放之後，她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艾昂似乎對她的皺紋情有獨鍾。她不怎麼喜歡自己卸妝後跑出的那些不明顯的細紋，但艾昂非常喜歡，無聊的時候還會拿來數數。
其實艾昂用的不是西方的語言，可看他掐著手指開心地算數，芙蕾雅實在很好奇。因為聖者大人這個奇怪的小興趣，使得芙蕾雅對自己的皺紋不再排斥。
雖然不怎麼喜歡自己卸妝後的臉，至少能夠看到艾昂難得的笑容。
有一天，芙蕾雅忍不住開口問道：「艾昂，你你是喜歡皺紋嗎？」
「不喜歡。」
嘴裡說不喜歡，但艾昂正笑著算數，算得芙蕾雅有點惱火。
這好像在說她花在維持外表上的錢都付諸東流了！
芙蕾雅有點惱火，遮住艾昂的眼睛。「別再看了。」
「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才不是突然。」
看著心愛之人難得的笑容，她又覺得自己好像不該生氣。在這樣的糾結下，芙蕾雅不自覺嘴角也帶著笑容：「那你為什麼那麼開心？是希望我變醜嗎？」
「那倒不是。」
艾昂在她的皺紋上親了一下，眉眼間都是笑意。
即使兩人一起共度了將近三十年的歲月，芙蕾雅來說，這樣的表情仍舊難得一見。
從指縫間，芙蕾雅看見艾昂彎起的笑容如弦月。
「我知道人類討厭皺紋，所以，妳臉上的皺紋越多，就代表沒有人會跟我搶了。」
「……沒有人會追求我這種中年女人啦。」
「有，只是妳不知道。」艾昂摟住她，語調很肯定。聽他口吻，顯然是在芙蕾雅意識到之前就被趕走了。很像艾昂的作風。
「我喜歡會改變的東西，就像人類，就像草木。我覺得皺紋是神在人類身上留下的一種刻印，讓你們知道自己度過了多少歲月。」
芙蕾雅一副「那又怎樣」的表情，等著他說下去。
「這代表著，妳的前半生都是我的。而且，剩下的時間也是我的。」艾昂執起她的手，吻在手背上，「歲月在妳臉上留下的痕跡，就是我們一起共度的時光。雖然總有天會走到盡頭，但是，我想要記住妳最美麗的樣子。」
「是婚禮的時候嗎？」
「不是，」艾昂第二個吻則落在有些陳舊的戒指上，「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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