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夢魘


離開黑森林之後才幾天。龍察覺伊芙蕾希雅有一些變了。

在黑森林醒來的時候,她經常像失去靈魂的人偶那樣茫然地坐著。偶爾恢復神智,就注視著龍安靜地流淚。

龍很喜歡伊芙蕾希雅的眼眸,如果說注視著徹就像是看著黑暗,那麼看著伊芙蕾希雅就猶如仰望著晴空。而現在,屬於他晴空卻染上了揮之不去的塵埃。厚重的烏雲籠罩在她的臉上,昔日的神族之花經過數年的折磨,猶如一株枯死前的白玫瑰。

她經常做惡夢,有時候呼喊著龍的名字、有時候只是安靜地哭,更有時候會哭喊著著說「別過來」。她拒絕了龍的擁抱與親吻,像是受了傷的小貓似的張牙舞爪。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龍不得不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有五年的時間差。

五年說來不長,但可以改變很多事。

——或許伊芙蕾希雅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喜歡他了。

想到這裡,龍感到有些惆悵。

雖然很不情願,但他作為紳士,應該尊重心愛的女人超過自己的慾望。

於是龍便不再試著擁抱她,也不吻她了。

只有心愛之人的親吻才是禮物,來自陌生人的好意只會讓人作嘔。
02.


單戀的感覺不怎麼好,克制慾望也比想像得困難。龍做好心理建設,控制了表情繼續旅程。只要到了聖法提加,一切就結束了。

這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就會到達盡頭。

經過幾天,伊芙蕾希雅似乎終於恢復了神智,開始好奇地打量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他,接著受到驚嚇似的發出短促的驚叫。

龍輕聲問她:「怎麼了?」

「你不是我的幻覺嗎?」她走過來,碰觸他的臉頰、嘴唇,腰與喉結,兩人獨處時她很喜歡這種曖昧的碰法。

可這次的碰觸像是藝術家碰觸著雕像,卻不像是撫摸著愛人,只像是想確認他的存在。

龍在她第二次碰觸嘴唇的時候輕輕含住她的指尖。

「要不要試試看其他方式?」
03.


這本該只是優雅的允諾,而不是入夜之後那種赤裸的邀請,但伊芙蕾希雅顯然沒有打算顧慮這些。這裡不是聖法提加、不是滄雨,甚至不過只是個夢。

矜持與羞怯得不到任何東西。

伊芙蕾希雅湊到他的頸間,如同過去的每一次那樣,從親吻喉結開始。她會在後頸留下唇印,有時候則留下吻痕,用嘴咬開他的領結。解開扣子,將手伸進半敞開的胸口,探索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體。

坦白說,她其實不怎麼熟練。垂首親吻的時候,微捲的頭髮壓在半裸的胸口。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打開禮物的感覺,彷彿幼小的獵豹注視著獵物,帶著恰到好處的侵略性,危險中帶了點可愛。

龍輕咬著嘴唇,壓抑著即將溢出嘴唇的呻吟。「我還以為妳討厭我了。」

慾望在她的身體染上了艷色,可她依舊不著急。像是美食家享用著美食,每一口都要精細的品嘗。可是,對男人而言,這手法實在太折磨人了。

「妳生氣了嗎?」

伊芙蕾希雅刁住他的嘴唇,吞下了接下來的話語。她的眼神朦朧,眼角有些濕潤。

「……你死之後,我經常夢見你,跟你說話。」

白色洋裝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

下半身脹痛不已,忍耐實在太痛苦,幾乎不能集中精神聽她說話——龍立刻明白了,伊芙蕾希雅確實在懲罰他。可這是為什麼?她接著說下去,注視著他。

「可是你從不來我的夢裡,也不回答我的話。」

然後她扶著挺直的陽具,一口氣坐下去。

兩人同時發出隱忍的喟嘆,她咬著下唇仍發出了嗚咽般的哀鳴,淚水沿著面頰落下。並未足夠濕潤的穴口不能完全接納愛人的身體,稍微粗暴的結合逼出了她的眼淚。

往常,她喜歡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勾起龍的慾望,看著他咬著唇忍耐。在他忍無可忍的瞬間,垂首咬住他的耳尖輕聲,讓他用破碎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

這回卻完全沒有這樣的餘裕。

「嗚。」她咬著下唇,因為疼痛輕喘。龍扶住她的腰,強行制止了她的動作。

「妳在著急什麼?」

她卻沒回答,始終垂著頭。沒多久,幾低溫熱的眼淚落在胸膛。

瞬間變得濕潤,逐漸迷茫的眼神滿是悲傷。「如果不快一點,你很快就會消失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了優雅的影子。

龍以親吻與愛撫回答她的話語。

「不會的。」

龍仰望著半吞下他的慾望,帶著眼淚俯視著他的伊芙蕾希雅。「你這個騙子,明明說過要等我,卻那麼隨便就死了。」

「對不起。」

「我不想聽藉口。」伊芙蕾希雅說著,還真的要起身。

可是,龍怎麼會讓她就這樣輕易逃掉呢?他細細地親吻她的腹部、腰部、乳尖,所有她曾經遍吻過,以及不曾親吻過的地方。

在她來得及抱怨之前,深深進入她。「啊!你這——嗚——」

指甲掐入了背後,正好能將愛人因為快感而迷亂的美麗盡收眼底。如同邀請般的喘息夾雜著嗚咽,凌亂不堪。

「抱歉,」龍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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