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第一百一十話,水底散步.中

亞德本來想著終於有機會跟其他擁有龍族血統的人接觸,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跪下。他嚇了一跳,慌忙道:「請您起來吧,這樣不好說話。」

「我是在雪之君主的庇護下成長,這是應有的禮儀。」

莫德里森外表看來大約百歲,以龍族的年齡來看至少有將近千歲。看他身上的長袍繡著的徽章,可以猜出莫德里森的身份。

他是瑞德大圖書館的管理者之一,身份與由希相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什麼意思?」

「請容我為您解釋。」莫德里森維持下跪的姿態,沒有起來的打算。「出生後的幼龍在五十歲後,會得到到龍之君主的祝福,得到『不朽』以及『不死』的祝福,正式成為半神的一員。我們混血龍族因為體質及血統緣故,多半無法成就不死及不朽,也無法被其他龍族認同。」

「不死與不朽是什麼?」

莫德里森道:「不死的祝福讓龍族擁有近乎永恆的壽命,不朽讓龍族即便死亡也能帶著龍的祝福再生。您身上的魔力微弱,同時擁有神力、魔力以及不朽的祝福。而且,這份祝福十分強大,只有遠古的龍之君主能夠賜予這樣的祝福。」

「遠古的龍之君主是指哪位大人?」

「是偉大的黑龍君主龍刑大人以及蒼龍君主龍霞大人。莫德里森依舊維持下跪的姿態,仰望著亞德。

這個姿勢讓亞德很難習慣,「抱歉,能夠請您站起來嗎?」

莫德里森搖搖頭,「您身上有龍之君主的氣味,代表您是我的主人。這點禮貌是理所當然的。亞德大人,您是雪之君主的後裔嗎?」

「我的祖母確實是雪之君主,這也能感覺得出來嗎?」

莫德里森笑道:「以我的能力感覺不出來,那是只有純血龍族才能做到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您見過其他有龍族血統的人嗎?」

「我這幾天就一直感應到有貴客即將來訪,原本以為會先見到龍女大人。」

「龍女大人是……」

「是唯一純血的龍,可以說是我們龍族的血同最優秀的龍族。她因為弟弟瑛過世深受打擊被流放在外,或許您有機會見到。」

「可能已經見過了。你說的龍女大人是叫做珞緹雅嗎?」

莫德里森明顯一愣,「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您身上的魔力調和是龍女大人親自為您處理的。」

「這是什麼意思?」

莫德里森一驚,「沒什麼,還請當我沒說過。您來到大圖書館,是想調查如何處理您身上神力跟魔力的衝突嗎?」

亞德講得委婉:「我還想調查有關神代靈魂魔法的事情。」

「為什麼叫她龍女大人?」

「龍女大人是黑龍君主跟滄龍君主的女兒,是很尊貴的人。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您。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還請務必告訴我。」莫德里森稍做停頓,那雙與珞緹雅相似的豎瞳讓亞德聯想到蛇。他咧嘴微笑,露出象徵龍族身分的獠牙:「不論是有讓您看不順眼的人、想要治癒的疾病、想要詛咒的對象、希望知道的知識,我莫德里森賭上瑞德大圖書館管理者的名譽,將結盡全力為您服務。」

詛、詛咒?看莫德里森一臉真誠,亞德打了個寒顫。

「那就麻煩您了。我想更了解龍族的事情,希望您能夠推薦我一些入門書、特殊植物的培育書、魔導具製作的專門書籍。還有另外一件事,我現在只要使用魔法,身體就感到疼痛,現在是仰賴聖的幫助才能夠自由行動。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有的,但需要研究。如果要實用,恐怕只能拜託那個傢伙……」莫德里森皺著眉頭來回踱步,「亞德大人,您跟水之都的王室關係如何?」

「我現在暫住在海亞大圖書館的莊園。」

「那就好辦了,我找一些書籍給您,還請您稍等。」

莫德里森讓其他研究員為亞德泡茶,不久後,莫德里森帶來一個寶石箱。「這是大圖書館內現有的文獻。是用古代龍語書寫而成。」說著打開寶石箱。

箱中的寶石散發著璀璨光彩,能感受到細微的魔力。

「我們大圖書館的藏書是以寶石的方式儲存,只要碰觸之後就能閱讀。閱讀也很講求機緣,您可以挑選自己最喜歡的那本開始閱讀。我也挑了幾本專用的辭典還有以通行語寫入門書,希望能夠派上用場。」莫德里森說,「像這樣碰觸寶石,就能夠閱讀了。要試試看嗎?」

「好的。」

亞德隨便挑了其中一顆淺藍色的寶石,並且驚訝的發現,文字竟然是用亞德熟悉的通行語寫成。

「沒想到龍族也會有通行語寫的書籍。」

「這是魔族大陸的信眾寫成。雖然紀錄不盡然正確,但也有些參考價值。」莫德里森頓了頓,「您打算什麼時候有孩子?」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亞德一愣。

「您是說後代嗎?」

「是的。」

聽說龍族對後裔執念很深,許多龍族離開禁地就是為了與其他種族共同孕育後代。或許這是龍族之間特有的交流方式?亞德雖然感覺微妙,仍舊回答他的提問:「我雖然有未婚妻,但是不想太早結婚,也沒有考慮過更細節的事情。」

「結婚,不是只有人類才會用結婚這個詞彙嗎?」莫德里森滿臉困惑,愣了數秒,才用力擊掌。「那麼,您說的未婚妻是……」

亞德老實回答:「是天使族的琉璃姬。」

「龍女大人知道嗎?」

「她們是朋友。」

莫德里森毫不遮掩,顯得頗為嫌棄。「真是難以理解。」

「你不喜歡天使族嗎?」

「倒不是這個問題,我只是很難理解。」面對亞德的問題,莫德里森流露出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您很快就會明白的。」

之後不管亞德怎麼追問,莫德里森都不再鬆口。最後,亞德接受了莫德里森的招待,兩人口頭約定在學院再見。

離開前,亞德隨意逛了下龍族的大圖書館。除了寶石書之外,大圖書館中也有常見的書籍、研究筆記,其中有一些還是由希的著作,看來他對龍族也有研究。

或許可以問問看由希,為何莫德里森的態度會這麼奇妙。

在分別參觀了神族、魔族以及龍族的大圖書館後,亞德心滿意足地離開。

……
…………

亞德離開龍族的大圖書館,與琉璃、優華等人會合。

琉璃好奇道:「殿下,您手上的箱子是什麼?」

「似乎是書籍,龍族大圖書館的書籍都是寶石的形態。我也請管理員替我找了妳可能感興趣的書,不過很多都是古代語言寫成,可能得跟字典一起閱讀。」

優華眼睛瞪得很大:「管理員……你見到了莫德里森大人嗎?」

大人?「他說自己叫做莫德里森,是大圖書館的管理者。」

「當然!他可是水之都『最初的學者』,還是由希的家庭教師。他從水之都仍然叫做歐蘭諾,還是浮空城的年代就居住與此的學者。我已經好久沒聽到他的消息,以為他還在沉睡。」

也就是說,莫德里森大概有三千歲以上了!

驚訝之餘,亞德也跟琉璃交流借來的書籍。琉璃借了不少植物圖鑑、童謠與故事,優華只隨意找了幾本詩集,說是要抄寫陶冶心性。

眾人將借來的書籍交給管家羅伯茨先生,在前往海亞大圖書館前,先轉換心情前往商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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